用用

【沧海横流】【ABO】114

陈想倏然转身,一双眼睛定在他身上看了许久,而后惊愕地睁大了,“是你?”

 

穆雪松全身无力,头一仰,又躺倒在地上。

 

陈想疾步奔上前,扳着他的脸和手查看状况,眉头越锁越紧。“焦老大,行个方便吧,你反正也要丢他们出去,不如抬到我家。”

 

焦老大讪讪地吐了嘴里的牙签,“认识啊。”

 

“朋友。”

 

焦老大无法,只得招呼几个兄弟帮忙抬人。赵平璋挣扎道:“还有我们的东西……”小个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把一包东西拿了过来。陈想道声谢,叫他们拿毯子将二人严严实实地裹了,抬出房门。

 

天色已经黑透,暴雪仍未止息,积雪已近两米,凛冽寒风刀子似的直往骨头里割。穆雪松将毯子扒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只眼睛向外打量,只见四周建筑破败不堪,砖石脱落,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分明是一座废弃的荒城,然而夜色中,却有无数暖黄的灯火流萤般点缀其中。

 

走了十来分钟,陈想的家到了,几人将他们抬到床上方才离去。陈想将壁炉里的火燃得更旺些,忙着给他们解开灌满了寒气的大衣。“你怎么在这?”陈想问他,“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穆雪松说不出话。暖融融的热气烘着他,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立时便要滑进睡梦中去。昏沉沉中被灌了几次食水,身上忽冷忽热,一阵一阵地疼痛,而黑暗浓稠得化不开,从四面八方涌上来蚕食他的意志。

 

雪松一直睡到次日下午,睁眼时房间里黑乎乎的,只有床头一盏小灯,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略微一动,全身上下一起作痛,让他直着脖子叫出了声,他这才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很快惊动了陈想,不多时他便端着杯子出现在门口,伸手拉亮了顶灯。

 

“醒了?”陈想将杯子放在床头,从抽屉里取出一包电解质冲剂倒进去,叮叮咚咚地搅拌,“能坐起来吗?感觉怎么样?”

 

穆雪松用手肘支撑忍痛爬起来,疼得龇牙咧嘴,“不太好……”他哑着嗓子说:“他呢?”

 

他问的是赵平璋。

 

陈想向隔壁一努嘴,把杯子插了根吸管递给他,“还没醒。他可没有你糙,昨晚折腾了一宿,高烧不退,中午才好些。今天早上我又问了焦老大他们,他们说昨天的雪崩,那雪沿着河谷一直冲出两公里,蹿上了对面的河岸。你们的车就倒栽葱插在雪堆里。你的同伴坐在后排,露在外面,倒没怎么受伤。亏得如此,不然他保准就死了。你埋在雪里就比较惨。”他打量雪松几眼,“啧,你是真的惨。”

 

雪松用两只小臂夹着杯子喝完了水,低头看看自己包得像鸡爪子一样的手,又摸了摸脸,忐忑地问:“有多惨?”

 

陈想拿过一面镜子来,“自己看。”

 

穆雪松向镜子中望去,只见自己的脑袋已经被缠成了木乃伊,随着绷带一圈一圈地解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就出现在镜子里。以鼻子为分界,整个左边脸颊都红肿发紫,牵扯得五官都变了形,连串的水泡被挑开后留下一片像掉了皮似的伤口,瞧着十分可怖。雪松把镜子推开,郁闷道:“真丑。”

 

陈想按住他的头,重新清创上药,一边说:“丑到焦老大都对你下不去手,幸好你已经嫁出去了。”

 

他一说嫁出去,雪松猛然想起陆清来,噌地一下就要弹起来,“我手机呢?”

 

陈想一把将他按住,轻描淡写地说:“摔得稀烂,用不了了。”

 

雪松忍痛说:“还有别的……”

 

陈想把焦老大还回来的那个包拎过来,倒了个底掉给他看。里头只有两部摔碎了的手机,一些鸡零狗碎的小物件,钱包,手枪,耳机,还有他的戒指,全都不见了。

 

“艹!”穆雪松爆粗,“我的东西呢?”

 

“丢了钱啦?”陈想风轻云淡地问:“丢了就丢了吧,好歹他们救你一命。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免费收治你。”

 

“可是我的耳机还有枪也不见了。”雪松疲惫道:“这个不能丢。”

 

陈想“唔”了一声,“那就没办法了,我的面子就这么大。要焦老大把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是不可能的。等你养好了,自己回去抢吧。”说着他饶有兴趣地一挑眉,“做什么,急着找你老公啊?”

 

穆雪松:“……嗯。”

 

“别想啦,这儿是荒城,没有信号。天气好的时候,到城外还能蹭到一点点,现在大雪封门,什么都没了。”

 

手机不能用,耳机不在身边,他没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联络的渠道。雪松觉得自己的伤口火烧火燎的,更痛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有气无力的问:“荒城?”

 

“这里原本叫云门市,因为交通不便,三十年前被废弃,可能是整个北方藏匿亡命徒最多的荒城了,ABO加起来,上上下下恐怕有上千口,说是占山为王也不为过。当初我们分开以后,我就投奔到这来了,这地方正缺医生。”

 

穆雪松正被他按着上药,张不开嘴,于是哼哼着问:“还有别的Omega?不危险吗?”

 

“谁危险你也不会危险,顶着这幅尊容,你现在是这里顶顶安全的Omega了。”陈想毒舌不改。他收起药棉,把一架仪器推到床边来,啪啪地扭开红外排灯,让它对着伤口烤下去,“我跟你说,你做好毁容的心理准备,水疱说明伤到了真皮层,留疤的可能性非常高。行了,照十分钟再包扎。”

 

金属的灯罩上正映出他的脸,雪松打量着自己这会儿丑陋的模样,彻底自闭了。

 

“我的同伴要是醒了你告诉我一声。”他干巴巴地说,心想自己这怎么也算因公负伤了,赵平璋说什么都得记着点他的好处。

 

“他可没那么快。”陈想说:“他摘了腺体,身体素质脆得很。你这同伴到底是打哪来的,越狱的吗?那一身伤疤,瞧着都吓人。”

 

“你说什么,他摘了腺体?”

“是啊,你不知道?”

 

雪松怔忡良久,缓缓地摇头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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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S城,陆清登上了飞往北地的军机。

 

赵平璋一行人失事的消息是今早八点由总司令李戈亲自打电话告诉他的,一小时后他就办好了提前出院的手续,坐进了厉中将的办公室。

 

北地官员上报的事故原因非常简单:雪灾,山体滑坡引发雪崩。穆雪松随身携带的通讯器曾发出三次求救信号,此后再无声息。暴雪封山,车辆难以进入,人员搜救还在进行中。

 

李戈在电话里对他说:“我并不认为平璋的事故仅仅是偶然。陆清,你尽管去北地掘地三尺,无论如何,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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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被静默的一天😭

多一点心心,一千心心将与更文速度成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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