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用

【沧海横流】【ABO】133

言蹊？

梁挽玉确信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他背靠着墙壁，攥紧了手里的垃圾袋，如果情况不好，他就将这袋东西朝这人的脑袋抡过去，伺机逃跑。

言蹊却紧跟着说：“你别怕，是穆先生叫我来找你的。”

梁挽玉的肩膀紧绷起来，穆雪松三个小时前才刚刚离开他的家。“哪个穆先生？”

“穆烽，穆先生。”

“我和穆烽先生似乎没有任何交集。”

“以后或许就有了，如果张夫人希望您的丈夫早日出狱的话。”

“什么意思？”

“张京华先生今天在狱中提起了上诉。”言蹊轻声说：“他没有任何翻案的可能，何苦大费周折？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您就可以救他。穆先生的只有一个要求，只需要你像现在这样，继续做穆雪松的好朋友。我保证，最迟三年，您的丈夫就可以和你团聚了。”

寒意从梁挽玉的脚底爬了上来，他竭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发抖，牙关却还是细细地打颤，“你们要我监视他，为什么？穆烽和穆雪松不是亲戚吗，想知道什么不能自己去问？”

言蹊不答，只冲着他莞尔一笑，笑得挽玉汗毛倒竖，“张夫人，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跟家人决裂的滋味不好受，管教所也很可怕，是不是？怎么做选择，您应当比我更清楚啊。”

-------- ------- ------- -------- -----

离开京都之前，穆雪松再一次拜会赵平璋。连日的风雪终于止息，温度骤降，赵平璋又不舒服，在花房里摆了张软塌窝着，蜡黄着一张脸。

“陆少将的调令这个月就能批下来。辛苦你们，要两地分居了。”

穆雪松笑笑，“没关系，不是还有探亲假吗？”

赵平璋气若游丝的“嗯”了一声，似乎没力气再客套。他掐着额头，皱着眉，强忍疼痛的模样。

“赵先生，”穆雪松犹豫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您到底生的是什么病？怎么就治不好呢？”

“早年间受过伤。”赵平璋轻描淡写地说：“差点没命。好不容易救回来，可是人也废得差不多了。不过没关系，”他睁开眼笑了一下，“还有这口气在，就够了。”

穆雪松垂下头揉了揉指节，“先生，如今这样的时局，我实在不能乐观。对O群体的打击愈演愈烈，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将北地管教所的脏事公之于众？”

“说了，又有谁会在乎？”赵平璋平静反问，“奴隶主会为了奴隶掉下同情的眼泪吗？”

“司令……他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

“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到此为止，不必深究。”赵平璋深深看了他一眼，“李戈，他永远是个Alpha。”

穆雪松不解，“难道就任他们为所欲为吗？”

“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但是，不是以你想要的那种方式。”赵平璋说：“再过一段时间就是Omega代表大会，我会用这件事情，为大家换取一些补偿。”

雪松一怔，“你要跟他们讲和吗？”

赵平璋吁了口长气，“有何不可？雪松，我问你，北地的主谋到底是谁？我们的敌人又是谁？”

 “是穆烽和他的党徒，不是吗？北地作乱的官员都是他的忠实拥趸。自从他得势以后，世道才变得越来越没有光亮。”

“你说得对。可人种改良，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你杀得了他一个，杀得尽千千万万的信徒吗？今日我们纵然振臂一呼，血溅五步，又能改变得了什么？这出戏演绎得再悲壮，也不能为我们带来任何实际的好处。”说到这儿赵平璋叹了口气，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陈青山就是改不了那个性子才落得被软禁的下场。你的Alpha也是一样。”

“知道吗？陆清的履历漂亮得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父亲是元勋，根正苗红，他呢，一路成绩优异地从学校毕业，从特战队转到空军，参加边境战争，拿了几个军功章回来，年纪轻轻授衔少将。放眼全部队，也没几个人有这么漂亮的履历。所以，他那时跟着陈青山去研究所的时候，许多人都惊讶极了。这种地方，水深且浑，局势复杂，又没有实权。可他偏偏就愿意，一门心思扎在里头这么多年。”

穆雪松听着，不由笑了一下，“陆清么……他行事的确是有学院派的习气，讲究原则，一板一眼的。但是，他是这个世道底下难得的，心思纯善又正直的人。”

赵平璋微笑，“他最近心情怎么样？今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怕是有些受挫。”

穆雪松想了想，轻轻说：“多少有点吧，还好。他现在有点茫然，有两次他问我，他的坚持是不是错了，是不是注定没有结果。”

“那你怎么想？”

“我么…我不觉得他过去数年的坚持没有意义。我看到的是他赤子心肠，正直可靠。说句老实话，从前我没有想过要为O群体做些什么，在这样的世道底下，能自保已经不容易。是陆清，他第一个在我心里种下了这个念头。最开始我也不理解，他一个Alpha，永远是得利者，为什么要搅合到这些事情里面来。我在穆家长大，我父母都因人种改良计划而死，我太清楚这里面到底有多危险。可是陆清，他就那么一头扎在水坑里，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那时我才想，或许我能拯救的不只是自己，还有我身边的人，和这世上千千万万人。”

赵平璋注视着他，眼睛里仿佛有细碎的火苗在燃烧，“那就跟他并肩站着，和他一起，永远别放弃。北地地广人稀，天气酷寒但日照充足。绿舟计划也许是人类文明最后的火种，饥荒的繁衍的问题不能解决，一切愿景都是空谈。陈青山拼死保下了他，不要辜负他的期望。你懂我的意思吗？”

调任陆清去北地不是放逐，而是韬光养晦，藏锋守拙。穆雪松沉默，而后郑重点头，“我懂。陆清，他也会懂。”

---------- ------- -------- -------- 

彩蛋是下集预告~

高粉福利是七百字新文抢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