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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风筝】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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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函身上的伤足足休养了七八天,才敢垫着软垫端端正正地坐下。他终日窝在榻上不出门,以致食欲不振,每餐都吃得很少。即便晚饭时摆的都是他最喜欢的菜色,月函也只每样挟了两筷子便说饱了。

 

杨祯打人时不觉得怎样,但事后见他坐卧不宁,不能坐不敢躺的样子,又觉得怜惜。“你有什么想吃的?我明天给你带回来。”

 

月函靠在床柱上站着消食,闻言迟疑了片刻。他确实有样嘴馋的东西,只是不好意思和杨祯讲。

 

“说吧,这有什么的?街头卖的小吃,点心,甜浆,想吃什么就说。”他说到甜浆时见月函神色微动,便问:“想喝甜浆?”

 

月函摸了摸鼻子,有些腼腆,“倒是有点想吃将军上次带回来的那个,牛乳做的冰沙……”虽已立秋,午后仍是炎热。他挨了打身上本就不爽利,天气一热心头更是燥得很,这时多想痛痛快快地吃一大碗冰啊!

 

杨祯“嗤”的一声笑了,“上次我从司尧光家里厚着脸皮讨了一碗带给你吃,你耍性子不肯吃,现在又巴巴地嘴馋了!告诉你,没有了!”

 

说得月函愈发抹不开脸面,转过身强作镇定地嘟囔道:“没有就没有呗。”

 

杨祯虽是这样说,第二天却还是同司尧光讲了,托他夫人做了好大一碗送到家里来。月函喜出望外,捧着冰碗不肯撒手,吃得手脚冰凉直打喷嚏。杨祯回来时,见他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哆嗦,精神头却很好,神采奕奕地唤他:“将军回来啦。”

 

杨祯笑说:“吃到嘴里,这回可舒心了?司尧光家冰窖里存的最后一点冰,这回可真没有了,要吃只能等到明年夏天。他儿子爱吃的冰酥酪这回也吃不成了。你说你丢不丢人,和三岁小孩抢东西吃。”

 

“我又不知。”月函不好意思地笑笑,爬下来帮他换衣服,“那你可得帮我谢谢司将军。”

 

杨祯摸他的手冰凉,皱眉道:“偶尔吃一次也就罢了,可不能总这么吃,伤胃。”

 

月函点头应下,又兴兴头头地说:“我还给将军留了一碗呢,叫青霜放在冰鉴里头,趁着没化,将军快吃吧。”

 

青玉色的瓷碗里盛着雪白如小山般的冰沙,淋上调了蜂蜜的牛乳,佐以剁碎的果仁和鲜果点缀,瞧着就令人神清气爽。杨祯一勺勺吃着,忽地问道:“屁股还疼吗?”

 

月函别扭地移开目光,不悦地说:“你能不能别……”

 

杨祯觉得莫名其妙,“问一句怎么了?看也看得,摸也摸得,偏就说不得?”

 

月函涨红脸,恼火地装哑巴。

 

“我是问你能不能坐了。看你在家憋了好多天,能坐的话,明天出去转转。有家摊子卖的鱼茸馄饨堪称一绝,去吃啊?”

 

月函这才抬起头,想了想,“出去走走也好,我也憋得慌。”

 

“那你不疼了?”杨祯又问,“路边小店可没有垫子也没有雅间,疼的话就别逞强,我怕你受罪。”

 

若是直接坐硬木凳子,还是有些疼的,但是月函觉得这点小困难可以为了美食克服一下。“还好,不碍事。”他悻悻地说:“你别那么心黑手毒,比什么都强。”

 

杨祯又舀了一勺冰沙,笑着看了他一眼:“好记仇。”

 

次日中午,二人换了便服,出门觅食,七拐八绕走到一条小街,找到了杨祯说的那家馄饨摊子。此地虽偏僻,食客却不少,小小的铺面里座无虚席,门口摆着七八张桌子也坐满了大半。杨祯捡了张空桌坐下,熟门熟路地点了两碗馄饨,两笼烧麦,一盘酥炸小鱼。

 

热气腾腾的馄饨摆上桌,一个个浮在清亮的汤水里,皮薄得透明,看得清里头粉红色的馅,碧绿的葱花点缀其中,还没动筷子已觉鲜香扑鼻。月函舀了一个尝了尝,入口鲜嫩滑润,细腻得一抿就能化开,不禁叫道:“好鲜!”

 

杨祯笑吟吟道:“这是鳜鱼做的馅,鸡汤做的底,鲜美极了。整个幽州城,这么好吃的馄饨,仅此一家。你再尝尝那个烧麦,里面有汤,当心烫嘴。”

 

月函依言夹了一个,咬开一点皮,就见里头的肉馅浸着油汪汪的汤汁,一口吃进去,汤水丰盈,油而不腻,唇齿留香。“好吃诶。”月函边嚼边说:“羊肉的,我还是第一次吃。一点都不膻,比猪肉的好吃。”说着不等杨祯介绍,伸筷夹了一条炸得金黄的小鱼。那小鱼连骨头都已炸得香酥,外酥里嫩,嚼起来脆脆的响,便道:“这个也好吃!”

 

“一鱼一羊,正好凑个鲜字。”杨祯说,“他们家也只三样菜值得一吃。”

 

“这就已经很难得了。”月函又舀起一个馄饨来,“光这个馄饨,就够做招牌了。”

 

见他吃得欢快,杨祯笑道:“幽州的酒楼我从前都带你吃过了,有一些小店还值得一尝,你若喜欢,我带你一家一家的吃。”

 

月函点点头,忽地又笑着摇摇头,“说实话,将军你这样的身份和家世,我原以为你是不屑吃这些小馆子的。”

 

“我从前还真是,瞧着这破破烂烂的门脸就倒胃了。”杨祯笑道:“不过后来离了家,就不讲究那么多了,管它香的臭的,能吃饱就行了。说起来,咱们两个的口味还是挺相似的,吃饭时从来不打架。”

 

月函咬着勺子想了想,也笑了,“确实。在吃这一方面,我们还是挺合得来的。”

 

又过七八日,月函身上伤痕尽数退去,便在府里待不住了。杨祯同他又吃了三家小馆子,得空骑了两回马,又教他读书练字。两人相伴两年余,这么久都没怄过一次气,拌过一次嘴,竟还是破天荒地头一回。连青霜私下里都喜气洋洋的和喜伯嘀咕,“看他们俩这蜜里调油的样,杜公子必是回心转意啦。”

 

日子一天天过去,杨祯却越来越难捱。那时月函给他定下了三十日为期,前半个月月函伤痕未去,他自然不能那般禽兽,倒还容易忍耐,如今见他好得一点痕迹都没了,每晚同床共枕时,就禁不住胡思乱想,唉声叹气。

 

晚上上了床,月函照旧靠在他身边,听他讲史记。如今这已经成了他的睡前故事,每天都巴巴地等杨祯给他讲一篇再安眠。杨祯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着月函衣下风光,终于耐不住凑上去,赔笑道:“二十七天了……”

 

月函道:“二十七天,不是还差三天吗?将军要食言吗?”

 

杨祯磨着牙,垂死挣扎地拉过他的手,“我不碰你,你就用手……”

 

月函看了他一眼,冷漠地抽回手来,“不,惩罚没有轻的,罚了才长记性,将军自己说的。你自己又不是没有手。”

 

杨祯噌地坐起身,烦躁地掀了被子,不解地问:“你一点都不想?你真忍得住?”

 

“我有什么好想。”月函把被子拉过肩头,翻了个身,“快活的是你又不是我。”

 

杨祯“嘁”了一声,“你不快活?我看你每次都叫得快活得很!”

 

月函也噌地一下坐起身来,气白了脸。两年多来他们不知云雨了多少次,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事情其实还是有些兴味在的。然而每次欢娱过后,强烈的愉悦感从肉体上缓缓退去,他心里都忍不住涌上来一丝丝屈辱和鄙夷。现在听杨祯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他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道:“我有什么好快活的?好男风的是你又不是我!你想做,成啊,除非让我上你!谁还没长那个家伙了?”

 

杨祯霎时铁青了脸。月函气头上又冷笑着讥讽道:“三十天是你自己应承的。实在忍不了,你可以强来啊,我还能挣得过你吗?”

 

他这番话说完,杨祯一拳打在被子上,胸膛起伏双眉紧锁地瞪视着他,显然是怒极了。月函几乎都做好了被他痛打一顿的准备,却见杨祯喘息半晌,黑着脸把被子一扔,起身一言不发地穿了衣裳,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只听院子里人声马叫,闹腾片刻后又沉寂下来,只余长风掠过屋檐的呜呜之声。

 

过了一会儿,青霜悄悄地伸头进来,“公子,将军怎么半夜就走了?”

 

月函坐在床上,心气未定,兀自白着脸,冷冷道:“谁知他发的什么疯。不必管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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