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用

【沧海横流】【ABO】144

一石激起千层浪，赵平璋当众揭开的北地管教所黑幕令举世震惊。北地官员沆瀣一气，以O囚犯做肉体交易，甚至为子嗣稀少的Beta权贵生育子女相赠，以便扫清人种改良计划的阻碍。事败之后，竟敢合力谋杀时任Omega总代表、总司令夫人赵平璋，狂妄嚣张之态，可见一斑。一时之间，对人种改良计划和管教所的质疑之声，尘嚣甚上。

 

摸不着头脑的穆雪松忍不住给赵平璋打去了电话，“您不是说，这件事不要宣扬吗？”

 

“既然谈崩了，那就索性掀了谈判桌。如今不闹出点动静来，他们真以为我是纸上谈兵。”

 

可是如此一来，身处漩涡中心的赵平璋面对的压力该有多大？雪松瞥了眼电视里滚动不停的新闻播报，紧了紧握手机的手指，“您还好吗？”

 

赵平璋的声音染了点笑意，“我很好。”

 

“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忙吗？”

 

“暂时不用。你按兵不动，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雪松，”赵平璋沉沉地吐出一口长气，“我们都要做好准备，未来或许是一段更加艰难的日子，它的终点究竟是鲜花还是坟墓，连我都不清楚。”

 

穆雪松微微一笑，“先生，你放心。这个觉悟，我十年前就有了。”

 

数日之后，西南管教所最先发生了群体骚乱，混乱中十七名囚犯受伤，两名狱警被活活打死。两日后，B市管教所爆发集体破门事件，虽被很快镇压下去，但愤怒的囚徒们还是毁坏了整片围墙的电网。

 

消息刚一传出，随即被封杀弹压下去。可他们堵得住言路，却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之口。举世皆惊，谁能想到，这些柔弱的O们，竟也有举起拳脚反杀的勇气。

 

听到消息的时候，他们正在食堂吃午饭。红薯叶汤，土豆和玉米面和成的干粮，一人半个水煮蛋算是唯一的蛋白质。人人都吃得满嘴寡淡却不抱怨，因为人人都知道，饥荒又要来了。若不是身在连队，恐怕连吃饱都是件难事。

 

宋嘉听完就吓白了脸，心事重重，举着干粮雕花似的小口啃，“那，那他们被抓回去，会被打死吧？”

 

“嗯。”陈晖随口说，“肯定没好果子吃。”

 

宋嘉皱起了脸，看起来像是要呕吐似的，捂着嘴跑了出去。

 

刘远洲“喂喂”地叫了两声，不明所以地转回头来，“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有那么难吃吗？”

 

穆雪松没吭声，他把最后两根红薯叶捞到嘴里，一口喝干了汤，而后端起宋嘉没吃完的盘子站起身，“我去看看他。”

 

宋嘉没有跑远，他就躲在国旗台子底下，扯着地上的草茎发呆。雪松把盘子撂在他膝盖上，吓唬他说：“吃完！剩饭要挨罚的，懂不懂纪律？”

 

宋嘉抽了抽鼻子，含着包眼泪望着他，“穆哥哥，我觉得好难受……管教所里的人活得连畜生都不如，他们肯定是被欺负得活不下去了，才会反抗的，他们把命都豁出去了，可是没有用，只会被折磨得更惨。凭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觉得很难受，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穆雪松知道，他定是想起了狱中那些不堪的往事。举目眺望，灰蒙蒙的天空下，城市隐于阴霾，百米之外混沌一片。那种暗沉的颜色令他想起在管教所里的日子。与他人相比，因为有人关照，他在里面待的时间不长，受的罪也不多，但是那种死寂而压抑的氛围，那种随时要将尊严扔在脚下踩，目睹一切又无能为力的绝望感觉，也许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有用。”半晌他说：“有用的。总要有人发出第一声呐喊，总要有人把粉饰的太平撕开。就像是丢进深谷里的石头，下坠时它无声无息，但总有一天，也许是很久以后，所有人都能听到它激起的回响。”

 

宋嘉听着，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振奋，又像是迷途已久的人迫不及待地要抓住一点指望。他胡乱地抹了把脸，抓起盘子里没吃完的干粮大口啃起来，“我相信，穆哥哥。我听你的话，只要你说了，我就相信。”

 

“你要是真想做点什么，就听我的话，好好练枪。”雪松慢悠悠地说，“局势这么乱，就算当游隼的吉祥物，也得有能力自保才好。有机会让刘队带你去实战吧，那时你就明白，什么叫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等你有了这个心得的时候，或许我会需要你帮忙的。”

 

同一天晚上，穆雪松接到了温凉的电话。

 

“是你？”他惊喜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好久没听到你的消息。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很轻的笑声，而后是温凉的声音，还是那么轻轻柔柔的，“乖乖，叫叔叔。”

 

跟着就是奶声奶气，响亮的孩童声音，“苏苏！”

 

穆雪松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才好，陆少将帮我安排了一份托儿所的工作。宝宝已经一岁多了，我现在很好。”

 

“那就好。你今天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温凉沉默了一会儿。“你有看到最近几个管教所的新闻吗？”

 

“当然。”

 

“与你有关吗？”

 

穆雪松沉默不答。温凉随即笑了，“对不住，我多嘴了。我只是想说……”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你曾告诉我江寒的遗言，如果下辈子相遇，希望能重逢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有鲜花有月亮，他拉着小提琴……我想说，我人微力薄，如果真有这一天，请你，不要忘记死在实验舱里的54号。”

 

刹那间，十数年光阴呼啸而过。穆雪松觉得眼睛酸了，他用力地闭上眼，轻轻缓缓地长吸了一口气，“你放心，我永远，永远不会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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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一章完结的，但是这个数字不好听，所以还是拆成两章发凑个顺眼的数~

如无意外，周末完结。

高粉福利是下一章全文，彩蛋是下集预告。